359呵呵哒

良夜清风月满湖(萧平旌X林奚,又名月下泛舟记)

潇二:

归隐日常清甜系。
一个偶尔放飞自我的奚儿和坐拥佳人非常膨胀的皮筋。
一个疯狂撩的橡皮筋和绝地反杀一击KO的奚儿。
南山月以后,我觉得自己可能解锁了什么足控属性。都是我ooc的锅不要因此以为wuli单纯平旌是足控(溜了溜了


萧平旌把酒坛子扔进渔网,随手抛入水中,另一头则自己握在手里,酒坛在水面上飘着,随着船只漾起一串水纹:“小时候就看大人们这样,”他像是在分享一个了不得的秘密,“一会儿这酒就沁凉可口,这天气里喝最适宜不过,我早想着这样试试,总算得了机会。”


林奚打开包袱,将水果与点心置于船头,看着喜不自胜的萧平旌,也不由得露出笑意,可嘴上却不顺着他:“你仔细些,别手一滑让酒飘走了,这可是九公子亲自酿的青梅酒。”


“蔺九那家伙别的不论,酿酒功夫算是得了老阁主真传,要不是这样,”他扬了扬手中的渔网,“哪有这般待遇?退一步说,你还不知道为夫的本事,即使飘远了,我也能捞回来,我可是……”


“寒潭小神龙,”林奚掩着嘴笑,另一只手却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,“吃你的罢。”


二人相视而笑,久远往事历历浮上心头,彼此交换个眼神,便知晓对方想起的都是同一件事。


近日连着几夜的好月色,萧平旌早就耐不住。好容易借来艘小船,拉着林奚就说要去泛舟赏月。


“去把九兄送的那坛酒带上,一边看月亮一边喝酒,岂不是人生美事,奚儿,你说是不是?”


林奚心念一动,见窗外果然月色朗朗,她想起多年前萧平旌亦是约她赏月,只不过那时却并没有这样的好月色。她难得的也有了几分兴致:“那便去吧。”


船到湖心,萧平旌就扔了竹篙,任由小舟随意飘着,风清月明,水波不兴,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叶扁舟和身边的林奚,萧平旌只觉心头畅快,只想大喊两声。


算着时间差不多,萧平旌手一挥便把酒捞了回来,一把拍开封口,只觉得甘甜梅香扑面而来:“果然是好酒,我们且小酌两杯。”


“来的匆忙,”林奚翻了两下包袱,“只带了些果品点心,不曾带杯盏。”


“那也无妨,”萧平旌举起酒坛仰头就喝了几口,极逍遥畅快的样子,“鱼在在藻,有颁其首。王在在镐,岂乐饮酒。鱼在在藻,有莘其尾。王在在镐,饮酒乐岂……”


林奚坐在一旁看他。


她素来就知道这个少年生的极好看,眉清目秀,英气勃勃,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,他还是那样子的一个少年,风雨交加亦不能抹去他的潇洒,大厦倾颓从无法压倒他的脊梁。从她知道婚约这件事开始,即使母亲不愿,她也无法控制自己在内心深处偷偷想上一想,那个和她拿着一样平安锁的少年,那个长林府的二公子,那个萧平旌,会是怎样的一个人。她想着盼着等着,一路坎坎坷坷几度聚散,相识相知到如今相许终身,眼前这人变了许多,却又好像一点没变。当年他醉后舞剑,她立在一旁看着,心中柔软位置居然一动,没想到沉心医道这么多年,自以为心如止水,却会为眼前少年的风姿晃了神迷了眼。此刻他喝了几口酒,船头立着,夜风拂过,衣袂飘飘,真有玉树临风之姿。


她看着看着,居然还会看得心口怦怦乱跳。


萧平旌察觉到林奚的目光,心头欢喜,嘴上却没半分正经:“要不要喂你喝一点?”


林奚面上一红,咬了咬嘴唇,并不答言。


“你害羞什么,我又不是没亲过你。”萧平旌凑在她身边坐下,故意非要瞧她此刻的表情,林奚用袖子挡了脸,也不理他。萧平旌忍着笑,把手中的酒递给她:“好了,我不闹你了,你也喝两口,真真是好酒。”


林奚这才接过,也像他那样喝了两口,她素日便少饮酒,偶尔不过陪他小酌两杯。这青梅酒虽入口绵软甘醇,入腹却也有些后劲,她这样急饮下去,一时间便面色嫣红,一双眼睛却亮如星光。


一般人饮酒多了眼神总是浑浊,眼底会布上血丝,林奚却不同,她喝酒之后,眼睛却愈发明亮,像眼底含着一汪水,清澈而动人。萧平旌从不知道她到底能喝多少,他只知道林奚几杯酒下去,那双眼睛里总能清清楚楚地映出自己。


萧平旌心中热血上涌,竟有些不敢看她,只得拿起酒坛,又喝了几大口,这几口下去,竟把有些茫然的心思激得清明几分,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,献宝似的递到林奚眼前:“早上经过市集,看到有人卖这个,”他把小包打开,露出条精致的发带,月白色的底色配着素色的绣花,“你衣裳多是这个颜色,我看着合适,便买了给你。”


林奚伸手接过,看了几眼,却又把发带置于他掌心,偏着头看他,眼神亮亮的。


林奚确有几分醉了。若不是这几分醉意,她不会忽然有这样一个念头,即使有了,以她的性子,也不会付诸行动,彼时良夜清风,明月满湖,周围见不到其他人,瞧来瞧去,只能看见心上少年,倒是天时地利人和,让她也忍不住露出女儿家缠绵心事,想向着眼前这人撒一回娇。


“林奚,”萧平旌明显有些紧张,不然他也不会忽然叫起她的名字,“你不喜欢么?”


她摇摇头表示否认,忽然背过身去,摘下头上的发簪与束发的发带,万千青丝柔柔泻下,又被风轻轻吹起,落在他掌心,散出他最熟悉的缱绻香气。洞房花烛那晚,他挑起盖头,看到的就是妆容精致、明媚动人的林奚,而饮尽合欢酒,林奚也是像此时这样卸下繁复的珠翠头饰,那一头乌发随意散着,披于肩头。那一瞬间他的心动与怜惜无法描述。而她这样美这样好的样子,何其有幸,只能是他看见。那时他终于明白何为“夜袭不梳头,丝发披两肩。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”。他只想紧紧拥她入怀,用尽平生最温柔的情话在她耳边低语,对她许下最郑重真诚的诺言。


“平旌,”她把他从回忆里唤醒,“替我戴上吧。”


萧平旌饶是再不解风情,也明了了她的意思。他动作轻柔,生怕动作重一些便会扯着她的头发,只可惜他的一双手握惯了兵器,即使可以飞涧采药潭底取石,却无法制伏她的三千青丝。摆弄了许久,他也无法为她绾起发辫,只得将发带随意绑在一缕发上,看着倒也有几分别致的可爱。


“林奚,其实你散着头发,挺好看的,”他为自己笨拙的绾发能力找借口,“都说长发绾君心,你这样子,我这辈子就被你绑牢了。”


林奚横他一眼,声音里有几分不好意思:“谁要绾你了?”却也没有自己重新束发,只这样散着。


萧平旌早领会她的脾气,一向是面冷心软,此刻也知道她不是真恼,不过是害羞罢了。他肩膀碰碰她的肩膀:“夫人,萧夫人?”


林奚轻轻在他胳膊上掐了下,一点不疼,倒有几分痒,他像是得了甜头,愈发凑近:“我去给你捞两条鱼上来补补身子好不好?”


就像萧平旌了解林奚,林奚也同样了解他,早知道这人游湖泛舟不过托词,哪里免得了下水嬉闹一番,知他水性极佳,遇水就像条滑鱼,也不阻止:“去便去吧,只小心些。”


“还是老规矩,我一段时间便上来一次,免得你担心,”他挑挑眉,立刻就手脚利落地开始解衣脱靴,露出白生生的大片皮肤。萧平旌肤色白皙,在北境久经风沙竟也未有损伤,此刻赤着上身,依旧像条活蹦乱跳的小白鱼,林奚虽见得多,却依旧不能自在地直视,只得装作在叠他的衣裳。萧平旌一入水立刻活泛起来,扒拉在船头不住地逗她。


“这水温度刚好,一点不凉,不感受感受太可惜了。”


“你用手划拉有什么滋味,要我说,不如也脱了鞋踩踩水来得舒服。”


“不妨事,这儿就我一个,”在她要拿起果子丢他一记的时候,萧平旌及时地游远了些,“你是我娘子,我看看还不行吗?”


萧平旌也没想着林奚真会搭理他,可在他摸到一条鱼又潜上来的时候,就看见林奚坐在船头,裙子微微提起,露出纤细的小腿,一双脚浸在水中,悠然自得的样子,稍稍游近些,似乎还能听见她很轻很轻的歌声。


他想,他的奚儿大抵真的喝醉了。不然怎么会散着头发赤着足,在这如水月光下唱着歌?


她素日最是娴雅沉稳,虽长在江湖,却知礼守礼,仪态不错半分。或许,她的内心也有个江湖女侠,藏着个任性的小丫头,只是此时此刻看来她更像是九天仙子落凡尘,叫他的目光再不舍得移开半分。手中半死不活的鱼儿忽然在手中乱跳起来,惹得他也心头一跳,蓦地生出个促狭主意。他复又钻入水中,借着月光,伸手就握住了她裸露的足腕。


她的双脚最是敏感,轻轻碰碰足心都会忍不住笑起来,那笑声娇俏清脆,风铃儿一般。平日林奚从不会这样笑,她的笑多是温婉的,悄无声息地露出一分半分,或是掩唇或是转脸,总叫他想看又总看不着。他故意的点了点她的足心,然后才露出水面,把那鱼儿一下扔在船上,任由它在船板上乱蹦乱跳。


林奚唬了一跳,立刻掩了裙子遮住小腿,看到是萧平旌才松了口气,心头又羞又恼,也不知哪种情绪更多。她自小怕痒,因着极少与人亲近,常人并不知晓,但萧平旌……萧平旌自然是知道的。萧平旌素日也绝不会这样大胆,不过,不过是在床笫之事上,自打知道她有这么个弱点,就总爱先脱了她的鞋袜,再一路向上,非得引她笑上两声。


林奚思绪至此,心乱如麻,面上发烫,却也不知如何表达,心里一时间又是甜蜜又是羞涩,糖儿盐儿酱儿全搅和在一处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又想靠在他怀里,又想拿出银针扎他两下。


萧平旌哪里能领会这些,他本意不过想逗林奚笑笑,却惹得她冷着脸鞠起一把水泼向他:“冤家,无赖……”


萧平旌抱头又潜了下去,林奚正在整理衣裙、穿好鞋袜的时候,他竟又扔了两条鱼上来,这才像玩够了似的上船,整个人湿淋淋的,却又说不出的好看。


林奚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几条鱼:“医家亦有好生之德,现在这样带回去也不新鲜。”说着便挽起袖子,一条一条全放了回去。


萧平旌并不太在意,倒是一如既往地极没有眼色,开口不经大脑:“我明明看见你踩水,还挺开心,怎么倒把鞋穿上了。”


林奚看他毫无反省之意,只想锤他两下:“穿上衣服。”


没想到这人丝毫未领会她的眼神,一边穿起衣裳,一边慢悠悠地开始吟诗:“新罗绣行缠,足趺如春妍。他人不言好,独我知可怜。”


登徒子。


林奚只得心里骂他一句,他哪里是不懂,不过装不懂罢了。


“奚儿,我方才听见你唱歌来着?”


“你入水过久,想是出现幻觉。”


“不可能,我潜得比这久的时候多着呢,”萧平旌扯着她的衣袖,居然开始撒娇,“奚儿,好奚儿,就不能唱给我听听?”


可林奚她偏偏吃这套。


每次萧平旌这样唤她,她总心软,她不曾忘记这个少年经历过怎样的生离死别锥心之痛,又是多久才慢慢开始有了当年的影子,其实他们都变了,只是江湖悠远,不问世事,心中松快,自然也就流出乐观本性。对林奚而言,能让他过得更快活些,她总是愿意的。


她倚在他肩上,有水珠从他发梢滚落。


她声音很轻,萧平旌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惊扰:“朝登凉台上,夕宿兰池里。乘月采芙蓉,夜夜得莲子。暑盛静无风,夏云薄暮起。携手密叶下,浮瓜沉朱李。郁蒸仲暑月,长啸出湖边。芙蓉始结叶,花艳未成莲……”


“这样含蓄,真像你,”他闭着眼睛,声音却是雀跃的,“我以为会是甚么‘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’呢。”


“噢,”林奚仰起头看他,“那君真不知?”


就像每一次萧平旌与林奚的交锋,总是他单方面在别扭地出击。她总是安然如水,却又总在那里,偶尔那么一次,却总能叫他失了方寸乱了心绪。无论是最初相见她言简意赅的回应,无论是北境那惊鸿一瞥的遇见,还是他终于知道她是自己未婚之妻时,她展颜而笑的样子,总是那样简单地就让他再无办法,那心啊,本是空落落的,却一下又满了,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爱与怜。


他的林奚啊,总是在那里。


就像她此刻这轻巧一句问,他便再坐不住,只觉得星光月色都不如她此刻的眼神动人,千言万语汇集起来都无法回答得妥帖。


他怎会不知。


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。
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我心匪席,不可卷也。


第二日林奚破天荒地违了作息,一觉睡到日上三竿,醒来怕耽搁午饭,随意梳洗后便匆匆忙忙去了集市。


想着昨夜把他捞上来的鱼都扔了回去,林奚便忖度着去市集买条作为补偿,“今日便烹个清蒸鳜鱼好了。”


“林奚大夫,”这里的人多受过林奚妙手回春的恩惠,对她都客气友好,“不是我多嘴,昨夜我当家的打渔回来的途中,看见……”卖鱼的大婶压低了声音:“看见您的相公带着个女子在船上饮酒作诗、亲热得很呢,虽然没太看真切,但说是那女子头发都散着,妖妖调调的,您可得回去好好问问,这男人啊,总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……”


林奚面色一下涨得通红,昨夜她也喝了几口酒,微醺之下一时难免不羁了些,与素日端庄的样子大相径庭,大晚上的也难为这里的人认不出。她不知说什么好,觉得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,敷衍应付了两句,拎起鱼就转身回家。


到家的时候萧平旌已经采药回来,林奚便忍不住开口提了这事,语气带着几分羞几分嗔,神情里大有“都怨你”的意思。


萧平旌听罢笑个不停,竟是沾沾自喜的样子:“这其中妙处何足为外人道?”他顺手将采药时摘得的白色小花插在她鬓边,"我啊,这叫月色佳人,与美同舟。"


FIN


真的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爆肝一样的效率了。
只能归结为我实在实在太喜欢萧平旌与林奚这样的感情了,下周麻烦官方大大甜死我,没在怕的。
最后一小段的告状片段源于《浮生六记》,谨此祝他们二人渺渺江湖远,悠悠浮生乐。
喝酒喝得越多眼睛越亮来自古龙先生,个人非常喜欢这个设定,代表人物风四娘,孙小蝶,孙小红,高老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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